村民說：山歌、翅口鐮 體現祖先智慧

【明報專訊】「正月似燕子，燕子重重南邊來，燕子重重南邊去，九洞十穴各人回；二月似雉雞（水雉），雉雞食飽路邊啼，水退提娘去下灘，水大提娘下灘返……」

這首由水口婆婆傳唱多年的山歌《雀名歌》，唱出一年12款鳥類的習性與特色，道來村民與大自然共生的故事。村民陳鳳明（Mink）的媽媽，是少數仍會唱水口山歌的村民，Mink曾與觀鳥會研究歌詞，發現當中對鳥類的描述，不少均符合科研紀錄，其中形容三月主角鷓鴣「人話鷓鴣冇屋住，茂林草矮打地鋪」，觀鳥會指「鷓鴣的確在地面生活」，不禁佩服前人的觀察與紀錄。而二月雉雞隨潮汐啼叫，提醒村民到泥灘工作與回家，歌詞精警，可窺見當時村民的生活面貌。

不止山歌，從水口祖先流傳下來的摸蜆工具「翅口鐮」，同樣體現前人智慧。「翅口」在圍頭話解作「沙白」，翅口鐮就是一支長柄鈎子，刺入沙中探尋蜆殼。不過村民不是盲目亂刺，Mink分享，他們會觀察蜆在泥灘上的痕迹，如沙子顏色、波紋等鎖定蜆的位置，並會留意翅口鐮與蜆殼碰撞的聲音；說着，她補回一句，「都是別說得太詳細，其他人會知道怎麼掘」。自從水口被捧為摸蜆天堂後，一年四季都有遊客來掘蜆，甚至使用破壞力強的工具，一次過將沙泥翻起，傷害沙底下其他生物，「我們從不用這種方式，因為祖先已教曉我們這個智慧（翅口鐮），使用時可保護泥灘，起碼不會胡亂翻起沙泥。還有另一個好處，就是大隻的蜆才有機會讓翅口鐮碰上，尺寸小的即使碰上，發出的聲音亦不足以讓我們發現它的蹤迹」。蜆可過濾海水，是食物鏈重要一員，世界自然基金會曾製作蜆尺，呼籲遊客將比尺上測量圈小的蜆放回自然。Mink亦不時主持工作坊，教導公眾使用翅口鐮。

「以前從沒聽過村內老人說過保育，亦沒有叫我們保護環境，不要把蜆挖到絕種，但是他們發明翅口鐮，透過身教讓我們走上這條路。」或許在資源匱乏的年代，百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唯有順應自然、敬畏天地，才可在百年來與大自然和諧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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