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科學之父」逝世 諾獎享譽惟爭議纏身 沃森言論常見種族性別歧視 貶黑人智商最受非議

【明報專訊】在脫氧核醣核酸（DNA）研究享有盛譽、卻因屢次發表歧視言論而名聲受創的美國著名分子生物學家沃森（James Watson），上周四（6日）辭世，終年97歲。沃森與同儕發現DNA的雙螺旋結構，造就醫學、法醫學、遺傳學等領域掀起革命性發展，堪稱20世紀最重要科學家之一。惟這位「DNA科學之父」屢有種族和性別歧視言論，晚年的「種族智商差異論」貶低黑人智力，引發全球爭議，自此在西方學術界聲譽蒙塵。

《紐約時報》上周五報道沃森死訊時引述其子表示，沃森因感染在醫院接受治療後，上周轉送到位於紐約市長島的一間寧養醫院，到上周四離世。昔日在沃森主持下蜚聲國際的冷泉港實驗室（Cold Spring Harbor Laboratory）發表聲明證實噩耗，並讚揚沃森的「非凡貢獻」，稱他「將長島北岸一座小型但重要的實驗室搖身一變成為世界領先的研究機構之一」。該實驗室早年介紹文章，指沃森常被稱為「DNA科學之父」。

發現DNA雙螺旋結構 潛藏遺傳訊息

沃森1928年生於美國芝加哥，19歲在芝加哥大學獲得動物學學位，22歲獲印第安納大學布盧明頓分校動物學博士，重點研究遺傳學。到1953年，時年25歲的沃森在英國劍橋大學從事博士後研究時，與該校物理學博士生克里克（Francis Crick）向外界宣告「發現生命奧秘」：他們共同發現DNA擁有雙螺旋（double helix）結構，主張這潛藏着遺傳訊息，可讓人類及其他有機體把遺傳特質傳承到後代。沃森還破解構成DNA、令分子能像密碼般發揮作用的4種鹼基，指這些鹼基以成雙成對方式牽栓在一起，並能自我複製。世人藉此突破性發現，得以追蹤遺傳病和利用基因鑑證破案等，例子包括2005年一項DNA編碼研究查證到，1918年釀成至少5000萬死的流感大流行，病毒源自鳥類。

1962年，沃森、克里克與倫敦大學國王學院的威爾金斯（Maurice Wilkins）因DNA研究共享諾貝爾醫學獎，之後獲十幾所大學頒發榮譽學位，也是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享譽全球。他未有停止科研腳步，繼續參與癌症研究與人類基因圖譜測繪等先驅性工作。

貶抑女性同志肥胖人士 涉剽竊數據是非

然而，沃森多次發言貶抑女性、同性戀者和肥胖人士而飽受爭議，晚年的「種族智商論」更重創名聲。他2007年接受英媒訪問時暗示黑人智商較低，聲言社會政策建基於「他們（黑人）智力與我們（白人）一樣」的假設，但「所有實驗表示並非如此」。這言論引發全球非議後，沃森即使道歉，仍被冷泉港實驗室撤去所長一職。他2019年重提種族與智能的關係，即被冷泉港實驗室批評並撤去榮譽所長等銜頭。

沃森與克里克的研究突破，被指依據倫敦大學國王學院研究員富蘭克林（Rosalind Franklin）的X光晶體實驗結果，卻未徵取授權，研究報告也未提其貢獻，令二人捲入剽竊數據是非。沃森在回憶錄《雙螺旋》出言貶損富蘭克林，諷刺她是「性壓抑的老處女」等，更添非議。惟《衛報》2015年發現，沃森研究主要依憑的「第51號影像」源自威爾金斯，且沃森與克里克正式發表成果前，跟威爾金斯、富蘭克林達成協議，「雙方同意該模型將完全作為沃森和克里克的成果發表，而支持數據將由威爾金斯和富蘭克林單獨發表」。

（BBC/紐約時報/衛報/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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