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五：APEC峰會後 西方看待中國更趨務實

【明報文章】近期，一些知名西方媒體對中國的報道出現某種風向變化。跟以往慣於「唱衰」中國不同，他們的眼光趨於務實，開始看到中國在對美博弈裏不乏優勢。比如，英國老牌雜誌《經濟學人》最新封面文章直指，「中國正在贏得貿易戰。它已經學會像美國一樣有效地升級和報復。它正在試驗自己的域外貿易規則，從而改變世界經濟的走向」。

中美經貿博弈 北京向全球展示實力

筆者以為，剛落幕的韓國慶州APEC（亞太經濟合作組織）峰會，或將強化西方媒體看待中國的務實傾向。其中最關鍵的影響因素，當屬中美元首釜山會晤達成暫時「休戰」共識。

中美經貿牽動世界政經格局，雙方能夠重回對話軌道，無疑為風急浪高的世界派下「定心丸」。在這盤反覆博弈的棋局裏，中國所發揮的作用，全球有目共睹。美國特朗普政府面向全球祭出關稅大棒之後，唯中國對美大打擂台。歷經多輪交鋒，中國不僅在日前得到一份較為均衡的貿易協議，也向全球展示了自身實力。

Google前總裁施密特之問

法國《世界報》援引專家觀點指出，與美國相比，中國表現得更為堅定，「華盛頓方面以前認為自己佔上風，但今天的情况已經不再如此確定」。

事實上，持類似觀點的美國精英亦有漸多之勢。近日，科企Google前行政總裁施密特（Eric Schmidt）在美國《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刊發署名文章稱，1896年，李鴻章首次抵達美國，被紐約的高樓大廈震撼；如今，到訪中國的外國人常感「未來衝擊」，驚歎於中國各大城市的摩天大樓、高鐵、巨型橋樑，以及無處不在的電動車、超級應用程式和三折疊智能手機。

施密特提出，美國和西方需要思考一個關鍵問題：於短短幾十年內，中國如何從「技術落後國家」一躍成為「超級大國」。

施密特之問，實則在呼籲美國、西方摘掉有色眼鏡，用平實理性的視角重新認識中國。在這些西方務實派看來，低估或輕視中國，會造成戰略誤判，進而影響自身利益和處境。

從中美今年「掰手腕」的過程來看，中方手握稀土、大豆等多張「大牌」，隨時靈活組合，而經貿發展亦維持良好勢頭；美方一再施壓，並未佔到便宜，反而掣肘其今後「出招」考量。進而言之，中國應對貿易戰的能力，其實是整體實力綜合運籌的顯現，包括戰略制訂、技術支持、資源準備、上下協同等多維度，這才是「超級大國」的底氣。

施密特在提問之後，給出了他認為的中美務實相處之道，即在與中國保持競爭的同時，於特定領域展開更多有益合作，包括允許中國公司在美國投資，從而復興並擴展美國製造業。

如果說施密特代表了美國商界務實之聲，那麼英美知名學者弗格森（Niall Ferguson）的最新發言，則反映了學界的務實觀察。他在美國胡佛研究所日前組織的政治辯論中稱，特朗普政府對華政策，正呈現從強硬對抗向尼克遜式「大交易」轉變的趨勢，朝着跟中國達成外交妥協的方向邁進。換言之，美國學界已有部分學者逐漸意識到，一味強硬對華對抗的政策，在現實中難以為繼。探索中美今後可行的相處方式，料將成為更多美國精英群體的思考。

務實看待中國 有助重振多邊主義

對於中美如何相處，中國始終秉持「對話比對抗好」。APEC峰會上，中國元首再度強調這一基本思路。不僅如此，中國元首還面向亞太乃至全球，提出「拉手」、「延鏈」等主張，以務實與建設性，切中當下全球的最深關切。

在中國取得務實發展，並不斷深化與全球的鏈接之際，西方對中國的務實認知，有助於全球攜手穩定經貿體系，及重振多邊主義。筆者相信在明年的深圳，這種前景會更為清晰明朗。

作者是時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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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