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勝：中國發展低空經濟的機遇與挑戰

【明報文章】近來中國相繼提出「發展新質生產力」、「發展低空經濟」，受到全球範圍的廣泛關注。一般來說，在距離地面3000米以下的低空空域飛行，視為通用航空，是除軍事、警務、海關緝私飛行和公共航空運輸飛行以外的航空活動。而中國選取通用航空1000米以下作為發展低空經濟的主要活動空域。中國無人機發展迅猛，在全球具領先優勢。隨着無人機應用場景不斷拓展、政策體系不斷完善，中國低空經濟市場規模不斷擴大，低空經濟發展將乘勢而飛，前景可期。

發揮自身優勢 實現後來居上

2018年，美國通用航空經濟產出為2470億美元，佔美國GDP（本地生產總值）達0.62%；僅2023年，其通用飛機訂單交付額就達166億美元。根據有關數據顯示，2023年中國低空經濟規模超過5000億人民幣，增速逾33%；2030年有望達到2萬億人民幣。通用航空產業（包括1000米以下的低空產業），是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極少數沒有放開發展的產業。當前中國應搶抓低空經濟發展機遇，借鑑國外發達經濟體發展低空經濟的成功經驗，發揮自身優勢，力爭實現「後來者居上」。

雖然中國低空經濟產業整體處於早期發展階段，但呈現出蓬勃發展的良好勢頭。可以看出，中國發展低空經濟，有着巨大的市場需求和動力，將迎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期。同時，當下中國發展低空經濟也面臨一些挑戰。

低空經濟是一種新興經濟形態，具有產業鏈條長、輻射面廣、成長性好、市場空間大等優勢，是新技術、新產業、新模式、新業態的突出體現。它的主要優勢體現於：

第一，提高工作效率。無人機可以滿足醫療用品、食品和其他日用品等物品的即時配送需求，提高生活便利度。例如：無人機運用在物流行業，可快速飛越高樓大廈和擁堵的交通，大大減少交貨時間並提高物流效率，實現快速交付。

第二，減少對土地資源的依賴。無人機送貨只需要更少的倉儲空間，可減少對大型存儲設施的需求，降低對城市土地資源的需求。同時，可騰出更多城市空間用於其他緊急用途，例如住房和公共設施，從而優化城市空間。

第三，促進技術創新和經濟發展。推廣無人機技術可以促進創新，並增強國家在智能等前沿技術方面的國際競爭力，始終保持國家技術水準在世界領先的這一梯隊中，不掉隊。另外，無人機製造、維護、營運和數據管理等相關行業的發展，不僅可創造更多就業機會和經濟效益，而且行業增長前景可觀。

第四，保護環境效益。無人機可減少道路交通和燃料消耗，降低碳排放，有助保護環境。同時無人機相對安靜，減少噪音污染。

仍處起步階段 受兩方面問題制約

中國低空經濟發展勢頭強勁，惟處於起步階段，尚未成熟，未來發展仍受到一些問題的制約。

一是技術和安全問題。目前中國無人機仍需突破很多技術瓶頸，例如續航能力、有效載重量、易受電磁干擾等，存在可靠性和穩定性的問題。一旦受到電磁干擾，容易致其無法運行，所以很難保證安全高效的大規模商用，仍需突破一些技術瓶頸。

中國無人機與美國等先進無人機國家相比，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比如續航能力，美國無人機續航能力可達127個小時，中國無人機的續航能力大概在40至80個小時。抗干擾能力方面，美國無人機裝有先進的激光預警系統、干擾與抗干擾系統等；中國無人機抗干擾能力相對較差，尤其商用無人機的抗干擾能力尤為薄弱。去年香港曾取消兩場大型無人機表演活動，主要原因就是受到不明電磁干擾影響。

綜觀國際局勢，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大國進一步對中國實行技術封鎖的態勢，一時很難扭轉。因此，中國無人機等高精尖技術必須立足於自主研發和創新，需要在技術上突破。另外，在安全保障上也要有所突破，需提高無人機的性能和安全性、有相應應急預案，一旦低空出現「交通事故」，要有一套如何處理與應對事故的機制，確保在意外情况下能夠快速反應和處理。

二是監管和管理問題。無人機已應用在農業植物保護、安防、電力巡檢、物流等多種場景。隨着應用場景、任務愈來愈多，中國現有無人機操作管理的法律法規不夠完善，存在安全和管理方面的法律「盲區」。此外，管理城市空域涉及的部門較多，需多方協調，牽涉大量行政資源和時間。

3個關注重點

未來，中國在無人機監管和管理方面需重點關注的方面有：

第一，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和制訂實施細則。中國已頒布實施《無人駕駛航空器飛行管理暫行條例》；隨着應用場景和任務增多，需及時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制定與場景、任務相對應的監管和管理實施細則，確保無人機運輸有章可循、安全可靠。

第二，解決空域管理難題。確保飛行安全和秩序，是一個難題。規劃和管理城市低空空域、修訂空域管理政策，要有前瞻性；應對低空飛行密度高、頻次高、類型多的挑戰，規管制度要到位。設置無人機專用航線和禁飛區，可確保相關空域有序使用。

第三，提升整合能力。當前空域分類管理不夠精細，需統籌與整合相關資源。而且，無人機管理存在「數據孤島」隱患，特別是部分工作交由第三方處理，有些公司承擔一定空域的管理任務，惟彼此之間的信息獨立，沒有聯通。

作者是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香港新質發展研究院副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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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