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箱】《職業槍手3》 師徒合作登頂 結局決裂笑中有淚

【明報專訊】美國電視界最高榮譽艾美獎上月舉行頒獎禮，《大熊餐廳》在喜劇類拿下視帝男女配角等多個獎項，卻輸了最佳編劇、最佳女主角，連被視為大獎的最佳劇集，3獎全敗在《職業槍手》（Hacks）之下；當時不少美媒分析指《大》劇第3季即使今年6月首播，不在評核範圍，但戲劇衝突一季比一季強，令不少投票者質疑它是否仍算「喜劇」；相反《職》劇風格統一，即使今年5月在HBO Go上架的第3季，在爛番茄網站綜合專業影評的分數，比前兩季的滿分稍遜，只得98%，劇情依然風趣幽默，且笑中有淚。珍施瑪（Jean Smart）憑劇中棟篤笑女星Deborah角色，連續3屆在艾美獎封后；第3季結局，Deborah與漢娜恩賓達（Hannah Einbinder）飾演的Ava師徒決裂，更為已宣告開拍的第4季留下重要引子。

女主角事業親情遇難題

《職業槍手》首季講述在拉斯維加斯駐場做棟篤笑的老牌女星Deborah創作遇到瓶頸，經理人Jimmy把旗下因網上失言而「失業」的年輕女編劇Ava推送給Deborah，結果一老一少擦出火花；第2季Deborah巡迴美國演出，Ava經歷喪父之痛，兩人漸漸磨合，最後重建事業的Deborah卻解僱Ava，實情是放手給後者外闖機會。第3季，Ava休假期間重回Deborah身邊幫忙，恰巧電視台的深夜清談節目主持生病，邀請早前受訪的Deborah代替，結果大獲好評，更讓電視台萌生邀請她長駐的念頭。經理人Jimmy和助手Kayla想盡辦法終於讓Deborah如願，可簽約之前跟節目的資深監製Cliff見面，Deborah問對方多年前明明她跟主持之位只是一步之遙，連《時代》封面也以她可能成為美國史上首名晚間節目女主持為題，何以臨門被踢走？Cliff稱她當年爆出胞妹跟丈夫出軌的家醜，電視台難以冒險；Deborah不相信其解釋，追問之下Cliff才承認電視行業男女待遇畢竟不同，容不下女人犯錯；沒時間再輸的Deborah因此決定反口，不讓Ava當首席寫手，後者卻已向原來節目辭職，儘管監製給她首席編劇頭銜。Ava十分傷心，沒想過會被Deborah出賣，其實兩人只是世代不同，個性倒相近，一樣可以自私殘酷。Ava沒有退縮，自信只有她能做好Deborah的清談節目，於是以後者的黑材料威脅，坐上首席寫手之位。第3季只有9集，最後一個鏡頭就是兩人坐在會議桌的兩端對峙。

能一季比一季精彩的劇集不多，即使好評如潮的《大熊餐廳》，新一季未算荒腔走板，卻偏離首季風格，才會惹來業界質疑是否仍算「喜劇」。《職業槍手》倒情理兼備始終如一；也透過棟篤笑、喜劇節目創作，道出美國社會文化現狀。之前兩季已交代過Deborah丈夫與其妹Kathy出軌，成為Deborah畢生最痛，年輕時也因此失去主持清談節目的機會。第3季講述聖誕佳節的一集，安排姊妹重聚，爆發內心多年冤屈；另一集則以兩人拜祭父母，Deborah只顧看手機工作，惹Kathy不滿，Deborah自言早已搬走父母骨灰，冷言說她只是拜空墳，從兩事件更立體看到Deborah為人怎樣自私和決絕。她對事業一往無前，但一隻手掌拍不響，婚姻失敗從來不會是單方面有責，寫人沒非黑即白，才合人情世道。另外，劇中也提及「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Deborah本來在加州柏克萊大學獲頒榮譽學位，卻有人把其棟篤笑的政治不正確片段合輯，並在網上瘋傳，一夜之間成為衆矢之的；同一時間《紐約客》記者貼身訪問，也從旁觀察，對方的文章有機會左右Deborah是否能如願得到清談節目主持的工作。Ava勸Deborah面對學生，真誠道歉，後者最初斷言拒絕，稱從不會為笑話道歉；反省過後，Deborah聽從Ava所言照做，結果一番話未必打動學生，《紐約客》記者卻認為她跟嬰兒潮同代人迥異，願意聆聽學習。

串流平台崛起 深夜清談節目收視下滑

劇中Deborah對事業的畢生夢想就是成為深夜清談節目主持，美國各大電視台王牌離不開清談節目，收視和收益往往超越黃金時段劇集，除嬉笑怒罵月旦熱門話題，也有訪問環節，亦有現場樂隊，節目主持更往往是全年各大頒獎禮的熱門司儀人選。然而隨着串流平台崛起，深夜清談節目也瀕危，名嘴占美科倫（Jimmy Fallon）為NBC主持的《Tonight Show》，上月便宣布計劃把每周5晚改為4晚播出，周五則重播精華；事實上，同台另一名嘴薛夫邁亞斯（Seth Meyers）今年初已因預算問題，裁走現場樂隊。友台CBS在英國過江龍占士高登（ James Corden）約滿後，以較低成本的遊戲節目取代清談騷。有美媒分析指過往深夜綜藝節目一直很賺錢，成本相對廉宜之外，深夜時段較少禁忌，吸引年輕觀衆層，帶動更多廣告收益。可是近年不少深夜清談節目的精華片段，翌日已在YouTube、TikTok等新生代追捧的平台可翻看，收益卻沒有回報到節目本身；仍留守電視機旁的觀衆較年長，並非廣告商的目標對象，同類節目收視因而一直下跌。Deborah在《職業槍手3》終如願以償得到深夜清談節目主持之位，但現實中這行業的困境，大概會反映在第4季的劇情，身為Z世代的Ava會如何助她逃出生天，還是師徒繼續拉鋸，大可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