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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海龍:香港創科發展 怎樣拿「金牌」再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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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文章】香港劍擊選手江旻憓、張家朗在巴黎奧運贏得金牌,轟動世界,兩位高手風頭一時無兩。江旻憓被視為「完美精英人設」,令所有人在她面前都只能自愧為凡夫俗子;張家朗少年棄學從劍,堅持而執著,最終成為68年來在奧運男子花劍蟬聯金牌的第一人。

不過,除了個人和團隊的艱辛拼搏,不能忘記這是20多年來,特區政府對體育投入巨大資源、完善職業運動員生涯規劃、大力引進外地教練的結果,是香港體育推行「三化政策」(普及化、精英化、盛事化)的成熟收穫。

香港此時此刻,無論是經濟還是創科,個人覺得完全可以在「盛事化」、「普及化」和「精英化」中得到啟示,讓香港也拿一枚「再起飛」的金牌。

擴寬視野 擔當科研「超級聯繫人」

香港科技創新的「盛事化」,就應該是擴寬視野、提升競爭力,在國際創科競技場上扮演不可替代的角色,擔當科技研發和投資融資的「超級聯繫人」,走出去,引進來,致力打造成為中國的國際創科中心。

要使命必達、在國際上舉足輕重,要走的路還很長。除了要在原有賽道上絕不落後吃虧,要建立新賽道則更加艱巨,而「江湖」地位在於能夠拿出自己的研發成果。最近有學者批評,香港GDP(本地生產總值)中的科研投入佔比只有1.07%,而以色列就約佔5%,內地京滬津依次都有6.83%、4.44%和3.49%。該學者點出關鍵:香港創科環境面對的核心問題,是沒有形成產業與創新的良性循環。

「科技」兩個字我們掛在嘴邊,但「科」與「技」是兩個階段:先有科學研究,才有技術發展,然後才談得上產品創新,最後才有機會變為產業聚集。

本港大學學術論文水平和數量都馳譽國際,但從來「學術」生成「科技」機率極低,單純以學術論文或專利權註冊來衡量科技水平,並不全面。而「科技」最終能夠「創新」成真,更可能是鳳毛麟角。 世界上成功申請的專利權,真正付諸運用的只佔極低百分比;而最終「創新」得以修成正果成為「產業」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這好比香港既有了運動員群體,但是要成就今天的江旻憓和張家朗,猶如只見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究竟要付出多少,又要被「淘汰」多少?

既然香港的科研投入只佔GDP的1.07%,那麼香港科創這個「餅」能做多大(小),就可以想像了。况且,這1.07%的GDP佔比主要還是政府的投入,那麼香港數以萬億美元的資本,究竟投入到哪裏了?我們能輕言香港科技創新發展已經「盛事化」了嗎?

沒有「普及化」,很難有「盛事化」。香港科創的「普及化」,在於全民參與——投放資源、有錢出錢、有人出人、有力出力,這包括政策、教育、人才,自然還有商家掏錢。

勿「人有我有」趕時髦

全世界在競爭科技創新,不進則退,爭分奪秒,香港自己與自己比是在進步,但出了鯉魚門,畢竟是落後了。香港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曾經遙遙領先過,當時香港的光纖網絡、無線通訊等,都在全球引領風騷。1877年香港已經有了電話服務,1976年香港已經可以直撥國際長途;華為、騰訊的創始成員最早都在香港尋找到現代通訊的商機,但今天一個已經發展成為國際科技領導品牌,一個已經是互聯網時代的領軍者。

拼科技不應是「人有我有」趕時髦,而應該成為香港價值觀的一部分。在美國街上問小孩,長大以後理想是什麼?過去的答案是當美國總統,而今的答案已經變成是馬斯克(Elon Musk)、Jensen Huang(黃仁勳)。江旻憓得了奧運金牌,據說報名劍擊班的女孩子爆滿。但願香港校園裏,也有趨之若鶩的「科技發燒友」勢頭。科技不光是知識普及,更是要參與普及。以前港台一個節目,主持人開場白是「朝朝有理想,晚晚有夢想」,香港人的理想和夢想是什麼?

「錢並非萬能,但沒有錢就萬萬不能」。香港作為「資本之都」,除了投資金融市場科技股之外,究竟有多少是直接投入在香港科技研發上呢?香港商界財團主要的投資都「普及」在金融投資、基本建設等,而佔比最大的是房地產及相關項目。對於本港的科技研發投資,我們能不能也「普及」一下?

打造「港產獨角獸」 靠自己眼光

「精英化」與「普及化」,是雞跟雞蛋的關係。沒有金字塔的底座,怎可能有尖頂?沒有尖頂,又何來嚮往、追求和目標?江旻憓和張家朗是體育界的明證。那麼「精英化」在香港科技而言,就是引進或者誕生「獨角獸」——既是雞,也是雞蛋;既可以是科技研發的「獨角獸」,也可以是財經資本的「獨角獸」。

「獨角獸」的使命,落在新質生產力企業家身上,他們「才財兼備,品牌卓越」。政府既不遺餘力地吸引爭取外來的「獨角獸」落戶香港,何不也全力以赴地鼓勵推動,落戶香港的境外企業家與本地企業家互通共融,打造「港產獨角獸」?境外的「獨角獸」來不來,視乎他們的眼光;「港產獨角獸」靠的是我們自己的眼光。

須有「彎道超車」迫切感

「科技創新」這個名詞在香港還很嶄新,10年前官方還在說互聯網時代的「資訊科技」,如今已經進入人工智能的大模型時代。無論在「盛事化」、「普及化」或「精英化」方面,香港創新科技都必須有「彎道超車」的迫切感。我解讀夏寶龍主任早前說的「香港要變」,言辭中就透露着焦急。

江旻憓和張家朗的勝利,告訴我們「comeback fight」有多厲害,能夠到了最後一瞬間,仍然靠意志和本領,登頂創新。以人口比例算,香港的金牌數目或許可算是「世界冠軍」,世上從此多了兩個「世一」、兩個新鮮滾燙的「香港故事」。而香港什麼時候也能夠以「comeback fight」拿金牌再起飛?

作者是立法會議員、新質企業家聯合會創始人

(本網發表的時事文章若提出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他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

[尚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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