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奇：國安法後作者紛減來稿擱筆 稱高層指定作者「都有啲問題」 不得不用

【明報專訊】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及《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昨踏入第38日審訊。時任《蘋果》主筆楊清奇（筆名李平）繼續作供，提到他按黎智英的要求推薦立場較中立的論壇版作家，但被黎否定（見另稿），惟包括黎在內高層建議的人選往往「都有啲問題」，「問題就喺度，啲作者中文都唔通嘅，但高層指定我不得不用」。楊又稱，國安法實施後作者紛紛減少來稿甚至擱筆，黎其後指示找海外作者撰文。

「唔敢幫蘋果寫」 黎着多找海外作者

控方呈上時任總編輯羅偉光於2020年發送給楊清奇的圖像信息，為專欄作家古德明撰寫的文章〈「國安法」下，唯有擱筆〉，楊回覆「依家都冇乜來稿，正周圍搵人」。羅再提及古沒有暫停在《明報》的專欄，楊回覆「唉，啲人話到明唔敢幫蘋果寫」。楊清奇供稱，古德明表明不會再寫專欄，而當時其他專欄作家的來稿亦減少，部分人擔心國安法紅線，覺得替《蘋果》撰文風險特別高。楊其後在7月的「飯盒會」將情况向黎智英匯報，黎指示「搵多啲海外作者」。

控方續呈上同年8月時任社長張劍虹發送給楊的信息，指《蘋果》不方便付稿費予因涉違反國安法而遭政府通緝的海外人士。楊解釋，當時張擔心若向被通緝者付稿費，會被視為支持他們，因此張指示楊向他們表明不付稿費，後來楊再無收到被通緝者的來稿。

有日本作者將特朗普寫成「已故」

選用作家方面，楊稱黎智英有時會向他建議人選，例如在同年9月的信息中，黎稱正游說中共中央黨校退休教授蔡霞替《蘋果》撰文，亦留意到其他作家稱讚馬鐵穎有關中國和日本的評論「有料到」（見表），當時他回覆張劍虹已聯絡日本資深記者甘粕代三撰文。楊確認甘粕代三即高橋，黎曾指示要寫日本相關評論。

楊續稱，黎智英自2020年12起還押，張劍虹成為《蘋果》最高負責人，經營和出版事務都在其監督之下。楊清奇以高橋為例，稱高層包括黎智英和副社長陳沛敏指名的作者「都有啲問題」，他會認真處理，「一有少少問題呢，佢哋就會搵高層投訴，我會好被動」。楊補充，高橋是日本人，中文表達常有問題，曾將美國前總統特朗普寫成「已故美國總統」，同事往往「好辛苦要執清楚」。楊又稱，高橋的文章曾將外國制裁形容為「做騷」、「冇咩用」，故楊向高橋說「《蘋果》啲讀者比較認同外國制裁」；楊認為其觀點與高層及讀者口味一致。

鄧炳強批評後 論壇版調整用字

控方提到警方在楊的電腦中找到一份題為「《蘋果》受壓 微調方向」的文件，內容有關時任警務處長鄧炳強不點名批評《蘋果》，以及《文匯報》等媒體呼籲取締《蘋果》。楊憶述於2021年4月草擬文件，調整論壇版用字並告知作者；翌月羅偉光將黎的獄中來信拿給他看，信件提醒同事「小心啲」。

【案件編號：HCCC 51/22】

（黎智英案）

明報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