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夫：中國經濟不會日本化

【明報專訊】內地人口老齡化、債務問題趨升、房地產價格下跌，加上近月信貸投放增加但未對投資有明顯幫助，近期市場興起中國經濟是否開始重複日本1990年代經濟長期放緩的迹象。世界銀行前首席經濟學家兼高級副行長、北京大學新結構經濟學研究院院長林毅夫認為日本資產負債表收縮，原因是缺乏產業升級帶動增長，中國仍有不斷產業升級空間，因此認為中國經濟不會出現日本化的問題。

林毅夫表示，日本經濟泡沫破滅，伴隨《廣場協議》簽訂後日圓升值，不少產業外移，加上美國迫使日本向其轉移最先進的半導體產業，政府亦放棄主導產業政策，此後除了汽車工業，再沒有新增國際領先的產業，不能透過產業升級提高生產力，居民收入便不能增長，企業和居民只能專注償還泡沫時期的借債，導致資產負債表收縮。相對而言，林毅夫指中國仍在發展階段，有不少產業升級空間，內地人口多，在產業發展上擁有人才、市場優點，加上內地硬件生產配套完善，帶來的優勢更多，現時已體現在通訊設備、電動車等先進產業。他認為內地繼續提高生產率水平，企業繼續增長下，償還借債便不是問題。

經歷逾十年發展，有意見認為隨着內地人口和資本回報率下降，未來經濟增速將會放緩，例如國際貨幣基金會預計未來5年或GDP增長只有4%以下。不過，林毅夫認為，內地經濟發展得益於後來者優勢，透過引進、消化和吸收外來技術，帶動技術創新提升生產力，至2035年前每年仍可以有5%至6%增長。

至2035年內地經濟有年增8%潛力

林毅夫指出，代表人均勞動生產力水平的人均GDP，中國內地在2019年是美國的22.6%，相當於德國於1946年、日本於1956年和韓國於1985年，當時與美國的差距水平，她們在及後16年每年約有8%增長。加上內地在人力、市場和生產優勢有助生產力提升，林毅夫認為內地經濟至2035年有每年增長8%的潛力，不過相關增長潛力也受地緣政治影響技術進口，解決城鄉收入差距、為減少排放淘汰舊有技術等因素影響。

明報記者 歐陽偉昉